30、启明（5）（2 / 2）

李沙声音很哑：“你不要难过了，齐逊的死又不是你的错。”

“没有难过。”阮新听见自己轻声说。

“在那种情况下，你如果不开枪，他会捅你第二刀的。”

“……可我还是杀死了他。”

耳畔传来隐隐的叹息。

“他表面骗你抢枪，其实偷藏刀子捅你，你开枪真的是正当防卫，我都问过严警官了，不算过失杀人。再说了，齐逊当初租你房子时就没安好心。”

阮新静静听着。

“……对了，之前没有跟你说，他的遗物里，有一份信上写着‘请替我交给阮新’。可信的内容却在缅怀他妻子季青，我们检查了好几次……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，或许是装错信封了？”

阮新费力地睁开眼。

阳光里，李沙整个人化成一道道重影，模糊又清晰，像是□□术，像是电子双缝衍射的成像。

好累。

于是他暂时沉沉睡去。

在这暮春的时节，槐花开遍原野。

窗外，孩子们在柔软的青色草地上奔跑，对春风吹出轻盈梦幻的泡泡。它们飘上窗沿，抚过阮新的眉眼。

——啪嗒，破碎成斑斓的虚影。

嗡—嗡—嗡—

阮新伸出手，直接按掉身旁的闹钟。

他先是把脑袋怼出厚厚的被子，然后捂住眼睛，再慢慢适应光线。

头痛。

好像做了一个很累很累的梦，细节大致记得，像是破碎的现实拼接而成。

阮新打开光脑的记事簿，记下这个梦，再往上翻。

淡蓝色的屏幕，几行黑字记录着2月末一个关于齐逊租房的梦。

阮新笑了笑，这不禁让他想起一个奇幻脑洞——连续的梦可能是另一个平行世界里发生的事。

他揉揉眼睛，起床。

关于机械义肢发布会的新闻还在持续发酵，阮新其实很关注这项产品的进展。

刷牙时，他再次点进热搜。

“LinX宣布，持残疾人证的买家可向平台登记并免费领取机械义肢及‘无界’芯片……”

底下好评如潮。

免费？！

阮新睁大眼。

一件机械义肢的造价不低于三十万，再加上配套使用的‘无界’，更贵。

他刷着牙，继续往下滑动，点进#LinX#标签下转发量第二，配有一张薛临全身图片的微博——

“啊啊啊啊我男神绝美侧颜wsl！！”

“这样的美貌是真实存在的吗！！老公我不仅爱你的钱还爱你的脸！！”

“呜呜呜我我老公球球你多开几次发布会叭！”

“……？”

阮新满嘴泡泡，端着牙刷，很迷惑。

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世界。

他本想再往下看，但因为抓着牙刷，一不小心手滑，给这条微博点了个赞。

阮新手忙脚乱抹去泡沫，把光脑放远了，没去管其他。

——反正都是夸，薛临这次做的事的确令人感动。

一开始，他对薛临是真的有偏见，导致后来的态度都显得很冷淡。

但薛临却丝毫不计较，慷慨帮助他这么多次……礼尚往来，应该给薛临送个礼物以表感谢。

可薛临缺什么呢？

此刻，阮新沉浸在心底那一丝丝愧疚之中，完全忘记自己曾被薛临气得直骂骗子。

洗漱完，他坐在书桌前，想呀想呀……

半个小时过去了。

阮新额头抵在桌面上，脑袋空空。

太难了。

比波函数难多了。

阮新直起身，随手捋捋头发，取出光脑，给苗妙消息。

[苗姐，如果你要感谢一个人，但他功成名就，非常有钱，好像什么也不缺，要送他什么比较好？]

苗妙秒回。

[有恋人？结婚了没？]

[不知道，好像没有。]

[长得好看吗？]

阮新想了想。

[好像挺好看的。]

[好像？小阮，来来跟苗姐说实话哈，是好像挺好看，还是真好看？滑稽.jpg]

[……]

[得了吧，把你自己送给他就行！]

阮新耳尖发烫。

不行！

作者有话要说：行！

*标注一下，IPhO=国际奥林匹克物理竞赛，考实验和理论两个部分，国家队里一般是高二或高三生。小阮是双料冠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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